她近在咫尺,但自己卻沒有名正言順的機會去照顧她,甚至連看看她好不好的資格都沒有,這興許是上天對他最大的懲罰??稍僬f那些都已經遲了,他也逐漸地認命,不再沉溺在對過去不可自拔的想象中,學著正視自己,也學著放下。
所以在入通州地界的那一刻,他并沒有如裴靜宸那般不顧一切地趕到明萱身邊,而是決定用另一種方式來表達自己當時的情緒,是的,他要抓住周淵,抓住那個令她陷入危機的人,不惜一切代價。
在一場可堪稱艱苦卓絕的血戰(zhàn)之后,韓修第一件事便是讓人去打聽明萱的狀況。
一開始得到的消息是,母子都處于危險之中,他愁眉不展,幾次欲要沖進那座農家小院,后來又聽說孩子平安降生,是個八斤重的男孩,可是產婦卻因為失血過多,而一直都處于昏迷狀態(tài),他心中半是欣慰,但另一半?yún)s充滿了憂慮和害怕,是的,他當然也害怕,正是因為他重生之后改變了太多的事,所以才會直接地將明萱的命運改變。
倘若他不是那樣冒進,徐徐圖之,明萱又怎會遭遇這一劫難?要知道,前世的明萱雖然受他所累,過得并不算好,可她卻是平平安安地生下了三個孩子,至少在他被冤死前,都還好端端地活著,那至少也是四五年之后的事了。
直到后來得到了那頭明萱醒來,母子俱都平安的消息后,他那顆懸著的心才算徹底地放下。
這十數(shù)日,他沒有發(fā)過拜帖求見,也沒有靠近那座小院半步,甚至連關心著她的行跡也不讓人看出半分,她平安醒來,夫妻團聚,合家團圓,便正是他退散離場的時候。他悄悄地離開,從此只在暗處留心著她的消息,卻再也不敢也不能攪入她已與原來截然不同的人生了。
那是他自己的選擇,本該早就已經釋懷的。
可說放下兩個很容易,真正要做到又是何其之難?畢竟他和她之間的羈絆,是兩世的相戀,她在他生命中占的比重實在太重了,重到如同骨頭和血肉不能分離,強行剝開,只會令他灰飛煙滅。
高入云霄的山頂,寒冷的冬季,山風冰涼入骨,韓修望著眼前的景色,心中一片凄涼。這時,忽然身后響起了一陣明媚又清婉的笑聲,他警醒地轉過頭去,看到一個紫袍華服的男子扶著裹著錦雀斗篷的女子相擁從山頂上的藥廬而下,正是裴靜宸和明萱夫婦。
他本能地想要躲開,卻被身后的女子叫住,“韓相,請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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